「如果有蟲子的話,請用這個。」秀麗迅速的閱畢眼前行雲流水的字條,卻還是不明白其中涵義。面對黃尚書這不知所以然的訊息,她不禁發問:「景侍郎,面具也有防蚊蟲的功效嗎?」

「我想有吧……」

「啊,莫非是因為整個擋起來的話就不怕蚊蟲叮咬了。」她端詳起應該和黃奇人臉上面具是同一工匠出手的作品,恍然大悟。

「我想鳳……奇人指的是另一種『蚊蟲』……」景柚梨意有所指的說,不過秀麗並沒有會意過來,「算了!,總之,『有了這個就能心無旁鶩的專心辦公。』奇人這麼說。」雖然感覺上會欲蓋彌彰。柚梨心裡暗想著,奇人就是個顯著的例子。但他並沒把這後半截說出來。

「那麼祝妳好運!」希望這麼做,李侍郎也能儘早回到吏部。他溫和的笑了笑。

「是,非常感謝二位的照顧。」秀麗開心的把玩這奇異的禮物,隨後戴上。

今天一定是工作過度了,沒錯,絕絕對對是這樣,所以才會看到幻覺,還是休息一下的好。與秀麗同屆,素有紫州第一神童美譽的原狀元(本人夢想)第四名(現實所致),碧珀明好不容易趁著送公文至戶部的空檔逃離那已經無法形容的吏部辦公室,正以為可歇口氣,卻忽然看到可怕的幻象。

「不會吧?」為了確認,他閉起雙目約三秒,才又鼓起勇氣再探:「天,殺了我吧!」

「爲什麼戸部尚書變矮了?而且身材像個女人一樣……」

「怎麼了?」

「糟糕,連聲音也變成女的了……」體力和精神的雙重打擊,他終於不支倒地。

「珀明──」

「秀麗,怎麼了嗎?」偶然經過的黃奇人朝著不知所措的秀麗而行。
「黃、黃大人,珀明昏過去了!」

「是吏部官員?」黃奇人俯身查看。
珀明微徵開眼:「兩、兩位黃尚書?」他的臉色刷地慘白,又咚地一聲再度昏死過去。

「大概是操勞過度吧!」黃奇人若無其事的招來幾位侍從,欲將珀明帶至醫務室,不料一見了「兩個」面具怪,全體嚇得抱頭亂竄。

黃奇人嘆了口氣:「算了,秀麗,妳能不能幫我拿著這些資料?」
小個子面具人──秀麗,點點頭,在她接過書籍的同時,奇人也將珀明扛起。

「走吧。」

「是!」

於是秀麗在奇人身後,不但送了珀明,也不得不幫他做了簡單的安置。(說「不得不」是因為一見醫官們,對方不知為何全給傻了。)

「中央的官員們果然很勞累呢。」當事人對於自身嚇人的裝扮完全沒有認知,只是憶起了茶州官員們勤奮的身影,不禁會心地笑出聲。

「怎麼了?」

「啊,沒什麼,黃大人,還有什麼要幫忙的?」她發現了自己的失態,急急把手中最後的書籍歸架。

「已經可以了,到戸部喝杯茶再走吧。」

「是的。」離開醫務室之後,秀麗就順便幫忙黃尚書,跟著他轉來轉去,宛如回到國試前扮男裝進外廷工作的夏日。

*──

「秀麗到底在那兒呢?」劉輝一連打轉數圈,仍未發現芳蹤。

倒是不知不覺來到了戸部。

「咦?是戸部。還是趁黃尚書發現前離開吧,否則又要被說成是『遊手好閒的王上』了。」他輕手輕腳的想溜走,卻被室內的談笑給定了步伐。

「這面具真的挺有趣的!」

是秀麗的聲音?

劉輝忍不住倚窗踮起腳,卻在看到室內光景後「砰」地跌坐下來。

「怎麼……」有如見着怪物,他竟冒出了冷汗。


「有什麼事嗎?」對在窗邊張望的秀麗,黃奇人甚是不解。

「感覺外頭似乎有什麼聲音。」

「外邊什麼也沒有的,請喝茶吧!」有些刻意的,黃尚書肯定的說。

「是我多心罷?啊,黃大人,請讓我自己來吧!」見了對方的動作,她驚恐的想
搶先拿起茶壺,自己畢竟是後輩,泡茶的事兒,怎能動勞大人?然而對方的動作仍是快了一步。

「請用。」小巧精緻的白瓷中染上淺黃,隨著時間漸漸上升,直到某一個高度赫然停止,接著佳茗推向了她面前。

「好、好優雅。」秀麗心中如此感嘆。

「謝謝您。」

「不用客氣。」

「這、這要怎麼喝呢?」秀麗忽然想起自己還戴著面具,沒多久腦中浮現了面具與喝茶的相關畫面,雙手不自覺的摸索起乍看下無奇的面具──

伴著機關啟動聲的是一聲驚嘆:「嘩!這面具真的可以打開耶!」她驚奇的捧起茶杯,送往開合處。

「如何?」

「真不習慣。」奇人流暢的品茗動作令人自嘆不如,她只得苦笑。

「是嗎?」

「黃大人真是無時無刻都和面具相隨呢。」秀麗一面說一面拿下假面。

「……」

「對、對不起,我說錯話了,黃大人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因為長……啊──」她氣惱的按住自己多話的小嘴。

「沒關係。」他大致知道這些年輕官員的「誤會」為何。

「我認為人不是看外表的,能當黃大人的妻子一定會是幸福的事情。」

他停下湊近嘴邊的瓷杯。

「所以,請不要灰心,更不要放棄自己的幸福。」

「如果對象是我的話,秀麗,不會拒絕?」

「诶?」

「嗶呦──嗶呦──」不知打哪來的奇怪笛音鑽進了尚書房裡,聞聲,秀麗不由得大叫:「那個笨蛋!」

「抱歉,黃大人,請問您說的是?」

「不,沒什麼,那是藍龍蓮?」

居然能以笛音辨人,秀麗無奈的垂下頭。

「看來他找妳找得挺急的。」

竟然從這樣少的笛音判讀出這麼多訊息,真不知道是黃尚書過於敏銳還是這笛音實在特殊明顯。

「不要緊,有事情就去吧。」奇人看出她的猶豫,便先開了口。

「那麼,請恕下官失陪。」

其實比較重要的是,找不到秀麗的龍蓮只要拿著笛子在宮裡繞上一圈,奇後果恐怕不亞於拿下面具的黃鳳珠。

這個顧慮奇人並沒有說出口。

在秀麗後腳甫出門檻之際,即有一黑影,不,是一紅影自梁上一躍而下。

「你就不能拿點禮貌出來?」黃奇人與中帶有莫可奈何。

「是你先對我無禮的。」

「什麼跟什麼呀……」

「還有,叫別人拿出禮貌之前,自己要先做到,我拒絕對著面具說話,給我拿下來。」不待黃奇人同意,面具臉已被稀世美貌所取代。

「紅黎深,你這傢伙!」

「哼,這樣好多了。『鳳珠』,我得好好跟你算這筆帳!」

「悉聽尊便。」

「你私會我家秀麗的事情可以先擺一邊去。但是──」不由分說,扇子直接指向鳳珠鼻尖。

「你自己要戴面具是你的事,為什麼讓我可愛的秀麗也帶上那種鬼東西?」

「我可是在驅除她身旁的小蟲。」

「這一點用不着你費心!」

「這樣啊,剛剛可有聽到,秀麗說她覺得當我的妻子一定很幸福。」

「我、我耳鳴,什麼也沒聽見。」

「別再逃避現實了,秀麗的心是向著我的,與其嫁到你家,還不如直接下嫁給閻羅王!你這個來路不明的傢伙!」這句話快、狠、準地戳進了黎深心坎。

「我、我是多麼愛護妳呀,我可愛的秀、秀、秀、秀、秀麗,我是妳親、親切美好的叔叔、不對,未來的公、公公……」

「秀麗竟然和黃尚書如此要好?大意了,話說上次探病時亦是如此,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直到「嗶唷──嗶唷──」的笛聲再度響起,劉輝才驚覺又有一個意外的傢伙近來攪局。

「藍˙龍˙蓮!」

* ──

「爲什麼我老是最慢的一個呢?」絳攸在無盡的走廊吶喊,但這無人迷宮卻不見任何奇跡。

「照你這種速度,就算追女人成功,也早由蓓蕾變黃花了。」

「吵死了!」雖然是自己腦袋裡的幻覺,聽起來依舊惹人心煩。

在絕望邊緣徘徊不已的他,耳邊竟開始嗡嗡作響。

「我迷路到發狂了嗎?不對,這個聲音所包含的訊息是──」

於是絳攸開心的循聲而行,迎向這來自天外的救贖,即便這是來自他最討厭的損友萬年春的小弟,他也不在乎。

各方人馬宛若參加一場音樂饗宴,不約而同的向那致命笛聲疾行……

*──

「真是的,我就知道……」女子一手撫額表示無奈,一手還得捂著耳朵避免傷害──也真夠她忙了。

霄太師興味盎然的望著這番情景,捻了捻長鬚:「藍家么子的音樂造詣還真是不同凡響啊。」老狐狸好整以暇的添滿茶杯,隨手拿起一旁的包子。
「你提那些是什麼鬼主意。」一旁的友人語帶不滿的說。

「宋,你怎麼這樣說呢,我可是一心一意的爲主上設想呢。」

「會成功才有鬼,與其把時間花在你那些不切實際的計畫上,還不如來陪我練劍。」

「除了練劍就沒有別的事好玩嗎?你果然是個劍痴呀!」

「你說什麼!」宋太傅的臉上暴出了青筋,右手按著腰部的佩刀,蓄勢待發。

然而,過了半分鐘,卻沒有動靜。
「……」

他默默的將手移開,嘆道:「如果鴛洵在的話,一定會送上我們兩拳……」

霄瞇起眼,無論什麼樣的方法,他都留不住那高貴的靈魂。

「真的是老了呀!」兩人對舉茶來,苦笑飲盡。

* ──

「龍蓮!」

「哎,知心好友之一,妳果然來了。」
他爽朗的聲音包含著開心,爲了要開口說話,就得停下笛子,停下魔笛的方法,唯有友人的話語。

「你到底在做什麼,不是說宮裡不夠風雅,不喜歡來嗎?怎麼又忽然出現了?」

「因為想見妳。」天真的一句話卻讓各方人馬施出怨念。

「大意了,藍龍蓮也有這個念頭嗎?」聽到剛才的話,劉輝二話不說把他的身分由「亂入者」切換為「敵人」,同時也轉換了應對模式:「紅藍,真糟糕,但不管是藍龍蓮還是絳攸,孤都不會輸的!要想辦法……對了!」

「陛下又想到什麼鬼主意了?」從左邊草叢冒出頭的绛攸目送從右方草叢消失的劉輝,嘀咕一聲,很快的想起自己似乎沒有太多的悠閒。

「切,都忘了那傢伙說過『本來應該會由我迎娶紅本家女子才對,但好不容易和龍蓮搭上線的人,哥哥們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

「藍龍蓮,要是你娶了秀麗,我和那傢伙不就成親戚了?不說這個,無論在哪方面來說我都不能讓你得逞!」

自顧自的宣示了一會,絳攸也趕緊籌劃他的二度作戰。

俗話說的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第一步就是先搞清楚藍龍蓮這傢伙要弄些什麼名堂。

好歹也是那個萬年春的親弟弟,想必也是對人情話連篇吐滿地吧?

這種男人對秀麗來說實在太危險了!

青春的熱血情懷在絳攸瞳中燃燒著,於是乎,他的第一步就是「伺機以待」

總覺得草叢裡好像有些什麼。

秀麗狐疑的盯著草叢,絳攸連個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但心中的緊張反而讓草叢看起來更是不自然的抖動。

秀麗越發可疑,正打算接近,卻被更怪異的笛聲打亂了思緒。

爲了維護宮廷的寧靜,秀麗只得繼續陪龍蓮耗下去。

「你怎麼會忽然想見我?前幾天才見過不是嗎?」

龍蓮沒有正面回答問題,反而牛頭不對馬嘴的說:「男人,尤其是忽然冒出來的,雖然沒有收穫,但也不能說有損失。」

「冒出來?是說像燕青那樣嗎?」對冒出來三個字,秀麗第一個想到的是在家門口撿到的大鬍子州牧──即使那是去年的事了。

「要注意和彩八家相關的人事物,雖然實質機會不大……」

你自己不就是彩八家的嗎?
絳攸心中吶喊著。

「就這樣?雖然不大明白你指的是什麼,不過還是謝謝你,龍蓮。」她笑著道謝,因此並未留心龍蓮的低語:「逃避是四成,遲鈍卻是六成九分嗎?」

「诶?」她偏著頭看向龍蓮。

「沒什麼,對了,知心好友之一,即使妳那在市井中磨練出來的手藝不比華樓闊府的大廚,但是爛到無可比擬的二手食材卻能絲毫不放過的烹調成得以下嚥的家常菜,這正是我所喜愛的自然風雅……」

完全沒有發現對方的肩膀正顫抖不已,龍蓮仍是一派高興的說。

「……所以,你也能和我一同體會全國的風雅事物吧?」

末了,他心滿意足地望著秀麗。

這到底是褒還是貶?面對這樣的怪人,秀麗實在不曉得該回些什麼才好,在那樣的表情面前,就連是否要生氣她也拿不準主意了。

「你……你……」

「不想冠藍姓也不要緊,我會向哥哥們說明的……」

聽到這裡秀麗才恍然大悟。

茅塞頓開的不只她一人,被譽為當代第一才子的絳攸直到這刻也才明白。

在不知不覺中說到重點嗎?可惡,這就是技巧問題呀!果然不能小看那情花朵朵開的家族血統!

完全沒有發現那根本稱不上什麼高超技巧的絳攸自卑的以為自己敗北。

龍蓮的妻子……感覺是條偏離常軌、寧靜的幸福之路,甚至是連童話故事中「看起來華美的禮物盒裡放的是毒蛇唷」的那種假象包裝也完全屏棄,而是赤裸裸的告訴你「嫁給這個人絕對是條和幸福兩百七十度大轉彎的小道唷」。這麼樣的求婚也只有龍蓮才做得出來吧?

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如何?心之友之一。」

她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而草叢中的絳攸也不禁感慨:「秀麗的人生真是多災多難。」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心,冷不防地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不是『愚兄之四之友兼吾心之友其一之師與吾心之友其三景仰之人』嗎?」


忽然被點名的絳攸還沒來得及嚇一跳,先是對那冗長的稱呼起了莫大的反感。


冗長就算了,竟然說了一大串完全沒有正面提及自己的名字,他可不是什麼附屬品呀?
他有點狼狽的從草叢站起,拍拍身上的泥土,正色聲明道:「初次見面,藍龍蓮,在下是吏部侍郎李絳攸,這稱呼是否較為簡潔呢?」

「如果你這麼在意稱呼這種不風雅的事物我也沒辦法,就照你說的做吧,李侍郎。」

為什麼說得一副好像自己是強逼而對方很委屈的樣子。

絳攸一臉無奈,卻沒注意秀麗靠了過來。

「絳攸大人,為什麼會從那種地方忽然出現呢……」
幾乎忘記了秀麗的存在。背後響起的女音令人不禁冷汗直流。現在這種狀況,任何人都會斷定自己被跟蹤了吧?
他似乎已經聽見明天的宮中頭條「當代第一才子李絳攸是個跟蹤狂!」
別說外人了,秀麗會討厭自己的。對於完成使命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絳攸大人?」單純的疑問在聽者耳中彷若嚴刑質問。

該怎麼解釋才好呀!怎麼辦……

自詡為銅牆鐵壁的理性再次崩潰。

「我、我為什麼會、會在這裡……只是在……那個……」

「那個?」

不善說謊的他眼神游移,為了掩飾,只得盯著草叢猛看。

「支吾其詞真不像你的作風呢,絳攸。」某人的聲音直接從腦中響起,為什麼連草叢的形狀看起來都像那只萬年春!

他有些火大的一把胡抓。

「絳攸大人,怎怎麼了?有什麼東西在裡頭嗎?」

對了,就是這個。

「我、我、我是因為找東西才到這裡來的……嗯,沒錯!正是如此,碰到了秀麗真是好巧好巧,哈……哈……」

秀麗沒有問他找到了沒有,被遺失的應該是絳攸大人自己吧?
她再次爲他的路癡病嘆息。

「原來是這樣呀,那麼,絳攸大人還要到哪去嗎?不介意的話請容我作陪吧!」

逃過了一劫!對於沒有再往下問、心地善良的秀麗,絳攸的眼眶不禁濕潤起來。
即使人生中有黎深大人這樣的存在,這名少女的出現確確實實是替他的人生染上了玫瑰色啊!

是不是新年工作量太大了呀……面對忽然感動起來的絳攸,秀麗擔心著,下一秒才想起剛剛好像還有個人存在。

被這麼一攪和,再一看,早沒了龍蓮的人影。倒是地上落了幾顆方才掛在龍蓮頭上的蘋果,仔細看,下面壓了張字條。

「為了能在明晚品嚐心之友其一的手藝且不造成心之友其一家的負擔,我去賺取食材了。」

遠處依稀傳來烏拉烏拉的快活笛音,伴隨著若有似無的哀嚎。

這絕對不是錯覺。

她深深的替可憐的路人感到抱歉。很快的她想起──他怎麼知道明晚有聚餐?

「算了……請問绛攸大人是要回吏部嗎?是的話從這兒──」

「不,我今天絕不回去!」
突如其來的堅定語氣令她吃了一驚。

果然是因為工作嗎……

殊不知良心和威嚇正在絳攸心中拔河。求親這碼事到底要改變誰的人生色彩呢?
心中的五味雜陳通通寫在臉上。

真糟糕,絳攸大人真的非常、即刻需要歇息啊……

她急急忙忙抓起绛攸的手想就近找個休憩的地點,失魂的絳攸完全沒發現秀麗正拉著他的手,更沒可能注意到偷偷尾隨在後的靜蘭手上的飛石和一大堆英年早逝的檀扇。

雖然秀麗不是路癡,但是宮廷偌大的地方她也不是處處知曉。走著走著周圍的武官似乎多了起來。

「既然是武官的練習場,勢必也有休息室吧?」憑著這樣的邏輯,同時也幸運地有一名好心的軍官走上前來,說要帶「李侍郎」到休息室去。

「原來絳攸大人在武官中也頗有名氣呢。」還沒說明身分對方就已經知曉,真不愧是絳攸大人。秀麗實在佩服。
她謝過那名只露出一只眼的好心軍官,向绛攸囑咐:「請好好保重身體,明天晚上再來聚餐吧,我會準備對健康有益的家常菜唷。」旋即轉身而去,對於那有些
似曾相似的眸子和微微鬈髮只當作是幻覺。

「看來我也有點累了,什麼也看成劉輝呢。」她自顧自地笑了,「這種時候,王不可能這麼空閑吧?」她沒有發現在說這句話時,那名「好心的武官」正冷汗直流。

秀麗的視線輕輕流過周遭,從這兒正好可以看到府庫,雖然只有小小一角。

父親……

「該是『回家』的時候了。」

*──

事實上,秀麗認為「不這麼空閑的」王偏偏就為了作戰,用能媲美心血來潮的吏部尚書的速度橫掃過新年奏章,現在正很空閒的扮了武官,更很空閒的把作戰對手──李絳攸抓進休息室──宋隼凱的休息室。

「哦?原來霄那糟老頭說的『訪客』就是李侍郎呀?沒想到你文武都有興趣,很好很好,老夫最推崇文武雙全的才子了。」
绛攸這才回過神來,然而事隔已晚,就算叫著「黎深大人,救救我吧!」也沒有任何效果,因為此時的黎深已墜入怨念的深淵──
「秀、秀麗,我、我、我是妳善良親切的叔叔,為什麼不能夠一起聚餐……」

「那個,宋太傅我只是路……」剩下的「過」字還未出口,兩個水桶就丟了過來。

「年輕人最需要的就是體力,放心吧,我會好好的訓練你的!」

劉輝竊喜著老狐狸的計謀奏效,打算先一步到府庫,提出比聚餐更早的「今夜夜遊申請」還沒妄想完,「喝啊──」 一聲,一柄寶刀便落在腳前,他疑惑的昂首。

「小子,你想跑哪去?」

「那個,孤……我、我不是……」

「甭像老太婆般囉唆,你們兩個接招!」
按月曆看來還不到滿月,然而「為什麼我也要──」和「我只是個文官欸──」的悲鳴已在這個傍晚此起彼落。

一邊防守一邊步步後退的兩人,視線餘光正好捕捉到門邊一隻老狐狸得意洋洋的鬼臉。

「臭老頭,我要宰了你!」幾乎是同時吶喊,這股憤怒讓他們化守為攻,把宋太傅逼退了一步。

「很好,就是這股氣勢,繼續保持!」背對著門扉的宋看起來很是滿意。

「*&~@#%」(翻譯:我是想宰了你身後的狡狐!)


非常漫長的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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